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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章 罪己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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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章 罪己詔

回宮給李老頭又去道信,為周祁中毒之事。

既防芙萍為保家人謊說成不嚴重,再是李老頭野方子多,毒未必就無解,信剛托出,後腳就有大臣求見,來人還不少。

“臣等參見皇上,吾皇萬歲、”

“行了。”褚君陵沒耐心聽問候,也不說平身:“有時間來擾朕,流言有法子堵了?”

底下大臣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一致決定將與周未有大過節的房遊生推出去:“啟稟皇上,房大人有計!”

被當出頭鳥的房遊生:“……”

再遭君王點名問計,忙行個奏事的禮:“微臣以為事已傳開,堵不如懾,既是眾口難封,皇上大可乘其勢,戮禍首,以匡君威。”

褚君陵聽是在這等他,笑不是笑,把弄著九環帶上與周祁那枚成對兒的玉玦:“愛卿指的禍首是誰?”

房遊生一稽首:“臣等叩請皇上肅清周氏!”

其餘大臣隨其後:“請皇上清周氏。”

“清周氏以匡君威?”褚君陵口稱是“妙計”,卻冷惻惻掃過眾人:“君威受損為臣子無能,無能不自省,既沒本事替朕分憂,禁不絕流言,還敢冤無辜敗朕清明,一個個腦子被狗吃了?”

責過眾又斥回帶頭的那個:“枉你身為朝廷命官,不嚴查厲懲造謠者,反倒拿受毀的頂罪,平日就是這般治事?!”

話上頭要砍人,偏就有頭鐵的,道正是為分君之憂才諫此忠言,又指周氏明挈禍心,何止會敗君主清明,問褚君陵可是要冒皇權旁落的風險繼續包庇。

說這些的是汪仁學,現任中書侍郎,盧景華副手。

褚君陵眼微掀,決定斬盧氏爪牙時第一個就斬他:“說完了?”

“懇皇上以社稷為重,戮周氏以噤眾。”

汪仁學言罷,緊有大臣附議,補充道殺周氏不夠,還得緝回周祁誅之,斬草除根。

得讓褚君陵眼落向他:太常廖廣均,明持中立,暗則受盧景華收買,這個也斬。

等下個人開口,褚君陵又瞧向下個。

少詹事顏灝,此人非盧氏黨羽,不必斬,但敢參周祁,官降兩品,杖三十,想想覺是罰得輕了,掌嘴再三十。

該殺該罰挨個記過,量眼下還不到時候,姑且未聲色。

底下大臣觀其有思,當君王被說動,則一鼓氣催嗾君王下詔,求將周氏罪行通告天下。

沒想君王還真應了..

使得一幹沒來得及‘以死諫’的大臣面面相覷,紛紛不敢信:“皇上真願下詔?”

“君無戲言。”褚君陵斜靠著龍椅,有意掃過盧氏那幾個:“汪愛卿所言極是,朕費經周折從梁王手中奪回皇位,焉能再讓大權旁落。”

眾人仍覺有詐,但不敢明著質疑皇帝,悄以眼色商量過,又推房遊生出去,氣得房遊生甚想拿口痰啐死這些不義氣的狗官,又見被君王眼鋒利睨著,只能梗脖子道:“皇上既有定奪,就請早下旨意,以絕生不可測之事。”

君王卻說不急。

“茲事體大,不可草草。”言要斟酌詔中措辭,無視大臣請求分憂,攆一眾人回去,卻看盡都跪著不動,先故意問胥春時辰,聽到午時,遂令奴才傳膳,而後順嘴問這些人:“都不走,是想留在朕這蹭飯?”

瞧有不死心的追問聖旨,應付“等明早”,說罷還不見人走,裝得不虞拍上龍椅,問跪著的是腿麻了還是信不過他這皇帝,懾使眾臣只能先告退。

褚君陵亦沒顧得上用午膳。

等這些人走完,旋即又宣宰相和太尉等來見,會商至入夜,翌日聖旨如所說是下了,卻不是罪周氏。

詔己以往薄幸忠良,虧待功臣,欺虐功臣之子。

再有周祁被傳以男色媚主之事,澄是自個相中對方美貌,挾其族氏逼人入宮,周祁性傲,不肯為男幸,他為馴其順從,是以待人極盡折辱。

為不傷到周祁自尊,只言其身體虧損嚴重,但不具述,另將所做錯事認盡,自省今歲認清真心,痛悔前非,以善待得周祁原諒。

昨日談及這,宰相等人覺得有害君王名聲,都不太讚同,遂委婉道此舉欠妥,勸君王三思。

褚君陵三思過:“確實不妥。”

此意僅證明周祁侍君是被迫,不足以辟謠他與情夫私奔,撇得不幹凈。

遂改動筆墨:周卿惡分桃,念朕悔改勉為受納,料是守得雲開時,為賊匪所執,朕心切之,恐其差池,遂令禁城以救矣。

寫罷過問宰相等人:“朕寫得粗略,外人可看得懂?”

於是又改得詳細些。

編說周祁不好男風,接納他已難得,斷不會與外男相好,再提到周祁身子差,斷不得藥,急找人回來既是怕賊人傷他性命,也是怕他加重病情,並非謠傳的周祁狐媚惑主,又是他惱羞於對方跟老情人跑了。

宰相等人不知說甚..

被問是否有漏,知反對沒用,無奈側重於封城之事:“久禁京門有誤通商,不利經邦濟民,皇上現已知貴君無恙,還須盡早解除封令。”

這褚君陵倒沒意見,就有個問題:當初封城是為找人,如今人沒找回,即便解封,總要自圓其說。

“便說綁匪已持人質逃出京,下懸賞令,讓天下人留心。”

劫匪君王未曾眼見,無從畫像,周祁此去奉郡,難免遇路人,遭認出既誤事,也難防不軌者動歪念,更不能透露。

經幾人商議,遂以綁匪或有易容之術為由,不附畫像,只模棱道些周祁身有的特征,及周府下人所“目擊”的綁匪人數與身形,事就算編周全。

等下詔書,褚君陵又命人買通京城至各省的說書先生,大宣周氏護國愛民、赤膽忠心,使得在百姓心中本就有好名聲的周未名聲越好,在家急等周氏獲罪的大臣見等來這,氣得又結隊找上皇帝。

褚君陵心情肉眼見的好,瞥這些人吹胡子瞪眼,於是更好了點:“不是你們讓朕下詔?”

忙有人表示不是這個詔。

“此詔有害君威,還請皇上收回成命!”

褚君陵佯怒收住笑:“一個個倒是命令起朕來了?”

聽眾臣道不敢:“還有你們不敢的?昨日催朕下旨,下了又喊收,拿朕之令當是兒戲?”

“臣等即是知君令非兒戲,更該勸皇上收回成命。”

卻看君王一副不關己的態度,還說詔已下發,收得回旨意也關不住人傳人的嘴,又說下詔是為破謠言,如今謠言確實是破了,也算殊途同歸。

‘去他娘的殊途同歸!’一個大臣氣得跪直身:“謠言是除了,天下盡知您強占男、”那大臣都沒臉說:“盡知您是斷袖!”

褚君陵環顧眾人反應,從書案上抽出那大臣寫的奏折,沒所謂道:“總比笑朕是綠王八強。”

那大臣竟無言以對。

“政事不務,參害同僚倒有恒心。”看過折子扔還回去,就以此事倒怪一通:“生事之人查不到,使朕不得已出此下策遮醜,還有臉是問朕!盡找死?”

緊趁眾臣腦轉過彎前攆人離去,順帶罰俸半年。

使一幹人臨近宮門才想過頭來,氣不住跺腳:“周未果真是好手段,生養個帶根的狐媚子,就勾得皇上皇權君威全不顧,凈為想他一家!”

“可不是好手段。”遭君王拿奏折砸腦袋的那個大臣緊接話:“那武夫不費一兵一卒,就使你我失了半年俸祿。”

“房大人才冤枉。”

房遊生今日犯頭風沒來,本來沒他的事,架不住眾人齊心,每提到周未就要帶他一嘴,皇帝又記仇他昨日帶頭的事,經這一提醒,於是將房遊生也一並罰了,還是罰的一年。

那大臣想是房遊生比自己更慘點,心裏好受多了。

緊又想到對方被罰有自己一份力,頗心虛道:“都是周未害的!”

“都怪周未!”今日提房遊生最多、也最心虛的廖廣均聞言,當即將鍋也甩給周未:“周未就該死!”

“周氏都該死。”又一個大臣會過意,表現得頗憤忿:“那周未就是害群之馬,上次當眾說房大人兒子睡他小妾的事,鬧得房大人沒臉,這次又害得房大人與我等被罰俸,簡直可惡!”

“可不是。”
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罵過癮又統一口徑:“可說好了,罰俸這事是周未搞的鬼,他讓皇上罰咱們的,別讓房大人怪錯人。”

“本來就是。”

這才各自離開。

汪仁學與眾人告過別,卻不回府,乘車駕去了盧景華府上。

“皇上寧肯罪己,對周氏絕不是不容的態度,再是周未之子…大人可要另作打算?”

盧景華早設想過君王從承諾給盧氏後位起就是計,亦知其如今偏心周氏,就不預料九五之尊,竟不惜為周家那個做到如此地步。

帝王心難測,打算他卻是做的有:“皇上有意撇清周氏,也要看周未撇不撇得幹凈。”

君王自損清譽證周氏忠心,他則要以君主之證,證周氏有不臣,叫周家的越是洗,越洗不清。

與汪仁學道過計劃,雙方商榷無誤,遂分頭去著手。

—-

周祁人在深山,並不知京中所發生的一切。

只醒來腦混沌,記憶退回到被人從府上劫走那日,眼見身處陌生環境,登時心生警惕。

坐起身就聽帳篷外有響動,隨即看門簾被掀開,見得來人一驚:“雷恒?”

雷恒楞了楞:“怎麽了?”

見他詫異望著自己,邊將煎好的藥端過去,邊下意識往臉上摸摸:“我臉上有東西?”

卻看周祁防備地往後退:“綁走我的是你?你怎會在京中?”

雷恒:“?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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